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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1-17

柯P式的政治新典範

高舉道德或聚焦舊秩序的人,常忽略時代已悄然改變。


距離投票還18天時,姚立明預期柯文哲將領先20萬票。群情譁然:連營大喊「太驕傲」,擁柯名嘴批評姚犯下兵家大忌。此景令人聯想到2012年,國民黨立委與主流媒體爭相指責陳為廷在立法院公聽會上對教育部長「沒禮貌」。

也是同一天,在選戰開始近身肉搏的關鍵,柯文哲宣布立即停止接受捐款,結餘經費將全數捐給弱勢團體。他表示:「錢就像魔戒,掛上去就捨不得拿下來。」(正呼應了柯文哲對MG149的處理態度的一貫)之前柯文哲率先公佈夫婦多年所得資料,如今又以前所未見的選舉行為,一步一腳印實踐其以「價值」為導向的台灣政治新典範。

典範移轉需要長期的鋪陳—去年洪仲丘事件及今年太陽花學運,都是針對台灣民主失靈的公民運動。其巨大能量使柯文哲即使「自暴風險」仍能維持高聲望。面對新態勢,傳統藍綠架構已搖搖欲墜。

廣義的台灣藍綠對立緣於1988年蔣經國過世。「新國民黨連線」反對蔣家繼續掌權而支持李登輝的主流派。但當時的「主流、非主流」之爭,本質屬於宮廷,並未影響一般國民。將全民捲入族群分裂鴻溝,始作俑者應是1993年趙少康的「呼群保義」。在外省族群佔三分之一的台北市,趙動員族群有利選戰。但陳水扁也看穿選民結構的兩刃,順勢操作而獲勝。為一己之私撕裂社會,趙、陳兩人要負起最初的責任。

之後「族群」號召逐漸轉為「政黨」之爭。1996年總統直選,僅有兩組政黨提名者能以「統獨」為名捉對廝殺。庶出的林郝、陳王幾乎不起作用。

真正的惡鬥從2000年政黨輪替開始。當年連戰前往總統府訪陳水扁尋求核四解套。會談進行中,張俊雄逕自宣布停建核四。初嘗下野滋味的國民黨不甘受辱,甲級動員自此在泛國民黨主導的國會中成了無日不有的戲碼。「泛藍、泛綠」壁壘分明,扼殺了政策討論與折衝的空間,至今仍未稍歇。

非理性的藍綠對立是台灣民主失靈之因——國家權力核心從國會移往國民黨內部,最後集權黨主席一人。只要馬主席拍版國會就自廢武功配合,選民也二話不說死命支持。其惡果相當明顯:公僕我行我素,以無能掩飾貪瀆;房價狂飆,圈地圖利;鯊魚返鄉,國民寢食不安。

社會被撕裂20年之久,多數人雖已厭惡至極,但少數人仍深陷其中。當姚立明解釋自己如何深受藍綠惡鬥之苦,如何意識到新生選民崛起時,其他來賓依舊套著藍綠舊眼鏡辯護舊秩序,無視政治素人早已跨過爾虞我詐或你死我活等劣質遊戲的藩籬,組成包括李應元、姚立明、魏憶龍、鄧家基、簡余晏、趙怡及部分親民黨友的團隊。他們朝向新典範邁進:開放政府 (open government)、公平參與。

從藍綠框架中解放出來的能量很驚人。柯文哲若勝選,將標示台灣20年藍綠惡鬥的結束。若柯文哲未勝選,則一年後典範移轉重來時的能量將更為豐沛。屆時,這股順勢旋風將柯文哲送入總統府,也不無可能。

「我聲稱我是墨綠,是要證明你的槍傷是真的,是為了社會和諧」、「讓國民黨更接近國民,讓民進黨更進步」。柯文哲這些話語之所以震撼人心,並非修辭功力獨到,而是20年來的藍綠概念已使所有人痛苦不堪,而柯文哲對症開了藥方。


台灣有無空間讓公民理性討論公共政策?公僕是否能夠不再懈怠或欺壓主人?新的典範價值是否會出陣?月底就會揭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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